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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6/10页)
的门槛太高,我陈某实在不敢高攀,请陆所长谅解。”    陆所长看着外溢的茶水在茶几上蜿蜒而下,无语,直到陈家鹄欲起身告辞方才阻拦道:“且慢,陈先生,且慢,既来之则安之,不必如此性急,我们再谈谈。”    “没必要了。”陈家鹄断然拒绝。    “您认为没有谈的必要,而我觉得恰恰相反。”陆所长又给他添了茶水,笑道“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谈下去,您刚才也说了,国家兴亡匹夫有责,您心怀报国之志,我那里正是实现你理想之所,又为何拒绝?”    陈家鹄说:“条条大路通罗马,报国并非只有你这边一条路。”    陆所长问:“我这条路有何不妥?”    陈家鹄犹豫一会儿“恕我直言,我对您这种部门没有好感。”    陆所长笑道:“您认为我这是什么部门?”    陈家鹄指指名片“还用我说吗?这张片子就已经说明一切。你看,改头换面,埋名隐姓,秘而不宣,疑神疑鬼。”指了指毛玻璃外面老孙模糊的身影,又说“他此刻的模样就是您这种部门的特点,人无面目,只有模糊的影子。也许您并不叫陆从骏,是吧?”    陆所长爽朗而笑“这都是为了安全的需要。”    陈家鹄道:“换句话说,也就是您的工作缺乏安全感。”    “所以您害怕来?”    “不是怕,而是不感兴趣。对不起,我难以从命,要先走一步了。”    “不妨三思。”    “已经三思了。”    陈家鹄起身往外走,陆所长也不再强留“俗话说,强扭的瓜不甜,既然先生执意要走,我祝先生一路走好。”拉开门,喊老孙“送陈先生回家。”    陈家鹄对老孙说:“谢谢,不需要。”    陆从骏说:“他听我的。”    老孙打一个手势“陈先生,请。”    陈家鹄不从,扬长而去。老孙追出去,陈家鹄回身挡住他“听我的,留步,我的脚走遍了世界各地,还走不回家吗?所长阁下,强扭的瓜不甜,喊他回去吧。”    陆从骏这才把老孙唤了回去。老孙回头看所长喜滋滋的样子,拉上门,不禁发问:“所长,你今天是怎么啦,怎么一开始就跟他兜了底牌?”陆所长仰头望着天花板问:“我跟他说我们工作上的事啦?”    “你不是说…你是情报处处长…”    “情报处处长多着呢,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吗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那我问你,如果他今天很爽快地答应了我,你会怎么想?”    “你一定就要他了呗。”    “哼,没长脑袋!如果他今天很爽快地答应了我,我才不要他呢!”    老孙沉思一会儿,恍然大悟“你在试探他…”    是的,陆从骏在试探他,这就是他昨晚失眠获得的“灵感”可以想象,如果陈家鹄是日本间谍,你让他来军方搞情报工作他一定高兴坏了。现在好了,他断然拒绝,至少说明他是清白的,可以任用。    老孙说:“可他不愿意来啊。”    所长说:“只有我们不要的人,没有我们要不来的人。”想了想又说“再看几天吧。倒不是看他,关键是他身边的女人,你叫三号院给我们好好查查她的情况,不要又是一个川岛芳子哦。”    老孙点头称是。    五    陈家鹄和客人不欢而散,惠子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,虽然开始相谈甚欢,但潜伏着不欢而散的危机。萨根是带着秘密的使命来的,有些话不便当着陈家鹄的家人说,便约惠子出去走走。天气晴朗,空气热腾腾的,山上吹下来的风倒是略有凉意。两人出门后自然往山上走去,边走边说。    “萨根叔叔,你是什么时候来中国的?”    “两年前。可以这么说,你什么时候别了父母,去了美国,我就什么时候离开了美国,来了中国,这个战火连天的地方。”    “您在使馆做什么工作?”    “做这个。”萨根做了个发报的手势。    “发电报?”    “也抄报,”萨根解释道“报务员,属于使馆里的蓝领,干活的,身上只有秘密,没有权力。正因为身上有秘密,你要替我保密哦。”    “不会的,在这里我想泄密都找不到人。”    “是啊,你这叫背井离乡啊。”萨根深情地看着惠子“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。去年,就在这场战争爆发前,我曾去过日本,见了你父亲,大概知道了一些你的情况。可我还是想不到,你都长得这么高了,这么漂亮了。我们该有十年没见面了吧。”    “是啊,十年了,我能不长高嘛。”    “该,应该,女大多变,你现在完全是大姑娘了。”    “什么大姑娘?我都结婚了。”    “你们结婚了?”萨根止步不前,浑身都是惊讶。    “干吗这么吃惊?”惠子满不在乎的样子。    “我是很吃惊,”萨根走近一步,看着惠子说“你父亲还叫我来劝劝你呢。”    “劝我离开他?”    “是的。”    惠子咯咯地笑,一边继续往山上走“那迟了,我们就怕有人拆散我们,包括他的父母也不想要我这个儿媳妇呢。所以,我们在回国前举行了婚礼,用我先生的话说,这叫先斩后奏。”    萨根跟着她往前走“你很喜欢他是吗?”    “当然。他很优秀的,是你们耶鲁大学的高才生,你们国家好多单位都想留用他呢。”    “那你们怎么回来了?”    惠子叹口气说:“是这场战争把他叫回来的,该死的战争。”顿了顿又说“他觉得他的国家正在遭受灾难,他的父母亲年纪也大了,需要他照顾,他不回来心里过不去。”    “难道你不知道战争的双方是谁?”    “当然知道,所以我们才悄悄结婚,就怕双方父母不同意。”    “你父母至今都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?”    “我没跟他们说,但他们应该知道吧。”惠子侧目看了看萨根说“我跟我哥哥说了一下,他在上海。”    “你哥在上海?”    “是。”    “他还在军队工作吗?”    “没有了,”惠子肯定地说“他离开军队了,要不我才不会跟他说,他讨厌我们国家发动了这场战争,和我一样。”    “嗯,”萨根沉吟道“他现在在做什么?”    “当老板,做生意。”    “什么生意?”    “开药店。”惠子不乏欣慰地说“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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